星星诗刊

「星星诗刊」诗歌论坛:散文诗“在场性”介入的看法



01

沙冒智化

2003年,流传在民间的一沓子复印本里我读到了译成藏文的泰戈尔的几首诗和一些藏文原创的散文诗,之后读到了纪伯伦的诗,当时我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想抓住他们的那种感觉,想让自己成为他们文字中的另一种视角。我开始去了解散文诗,在一本书的序里谈到了散文诗的由来和发展,正好那时候我再次读了《六臂护发经》,读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一些非常震撼的散文诗,是一种心灵世界的描写。作者是宗喀巴大师的弟子克朱杰,生于1385年,1438年圆寂。从这可以看到,散文诗有584年多的历史。比法国作家波德莱尔发表的第一篇散文诗《夜色朦胧》和《孤独》还要早四百多年。当然,我们要是再去找,藏族还有更早的散文诗的文本。在这些散文诗的背景中看,我们的散文诗更有现场感,讲述着人的需求,心灵的治疗和精神的高度。


02

从 安

散文诗的“在场”大概有几种在场:意义在场,境界的在场,情绪的在场。三种在场都是需要通过写作的技术来实现。有了这三种在场,才能构成作者清晰的风格。散文诗的意义在场,不是概念先行的在场,它是一种文学和美学的在场。

散文诗要做到情绪和语调的在场。散文诗的作者提供一种清醒但沉醉情绪,读者可以读到或厌倦、或疲劳、或愤怒、或喜悦的情绪。但写作者不能被自己的情绪带偏、带跑了,必须做到头脑清醒。散文诗需要有语调的在场,语调的使用决定了散文诗的风格:它的语调可以是自然主义者的温和,也可以是惠特曼式激越,可以是先哲的口吻,也可以是希腊式的辩论。一首散文诗的语调可以让人憧憬,也可以让人忏悔。散文诗提供的多元的语调,让它避免了庸常。


03

严琼丽

我是先开始现代诗歌创作,去年才开始散文诗创作的,散文诗于我而言,比现代诗歌更难写。形式上看似更松散,但对语言的掌控力要求更高。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发现散文诗有很强的“占领性”,也就是“在场性”,这种“在场性”会要求与迫使我在写作的过程中处于一个超我、异常冷静的状态,这种状态通常比较抽象,比较静态又比较动态,很细微又很敏感,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机,也有落一滴露珠就感受到一片汪洋的力量。我时刻企图成为散文诗中的一员,成为核心部分,我才能感受到在那个空间里,我需要多大的力量,去解构与重塑那个世界。


04

陈巨飞

以“钓鱼”为例:要想获取“钓鱼”的真实感受,首先必须有“钓鱼”的生活经验,所以我们的“在场”是既定的。任何人都无法脱离广阔的“现实”去进行乌托邦制造。但具有了“在场”的经验之后,我们新的困惑又接踵而至:我们到底是垂钓“现实”的钓者呢,还是被“现实”所捕获的被钓者——鱼的本身?

所以很多人认为,日常的诗意是我们臆想的部分,停留在我们的想象中。他们认为我们不需要乌托邦诗人,如同不需要那个传说中的用直钩钓鱼的圣人。

雷蒙德·卡佛说,“到处都有艰难的航程和同样的星星,但这片花园就在我的窗外。”他的花园,也许即是现实的存在。前行者早就在河的第三条岸上垂钓风云,而我恰是咬住鱼钩的人。


05

漆宇勤

在场介入、深度抒情、优美语言:构成优秀散文诗的稳定三角。

尤其是进入新时代,在散文诗这种文体经过较长时间的发展后,其关注的题材、涉及的主题、抵达的社会层面,也越来越丰富和广泛。思辨性、思想性以及抒写对象的选择,都在为增加散文诗的深度和高度添砖加瓦。

散文诗的这种题材开拓和对社会的责任感,是完全必要的。散文诗这种文体对于时代的在场和介入,让它没有缺席于整个大社会、新时代。作者在文本与情感中的在场和介入,是保证散文诗这一文体“不走样”的重要因素,与深度抒情和优美语言同样不可或缺。


06

耿永红

散文诗的在场性,应该是生活的在场性,灵魂的在场性。

散文诗的在场性,一如蚌壳和珍珠的关系,珍珠是蚌壳磨砺出来的。想要写好一首散文诗,就像蚌壳磨砺出一颗珍珠,需要一个持久艰辛的过程,需要我们用眼,用心,乃至用灵魂,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就像传说中的那只荆棘鸟,一生努力寻找一根最高的树枝,找得到,便用尽心力,来一曲绝唱,让天地为之震颤,山河为之动容。


07

花 盛

散文诗在文学体例中占有一席之地,从被拒绝、被冷落、被忽视,到当下的繁荣,再次显现出了散文诗这种文体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它却以篇幅短小精悍、语言诗意优美、表达自由灵活等多种特点,跻身文学现场,它不但契合了现代人的生活和精神,而且必将成为文学发展的一种必然趋势。

散文诗的在场不断引起了众多作家、评论家的重视,到当下对散文诗的集中评论和专题研究,散文诗已不再是小众的文学。对更多诗人、作家、评论家而言,散文诗丰富了其创作和研究的内容,也拓宽了其视野。


08

龙 少

在我记忆中,童年的天空晴蓝而遥远,高高耸立的山川充满了各种神秘和诱惑,夏天可以整夜在果园里望着星空,冬天踩着冰雪听它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些山水,寒冷,结冰,游戏,那些行动着的人和事物,都是我想象力的寄身之所,如今它们变得无比澄明,只要我去回忆,去想象,它们瞬间就能成为文字诗意地流淌。

当我从童年的回忆返身回到日常生活,我特别喜欢在宁静的生活中观察美好的事物,听雨降落在阳台的声音,看花朵在枝叶间盛开,和镜子中的自我说话,在一条洁净的道路上散步,有时候也会透过窗子望着平静而喧闹的星空……

而当两片星空——童年的和现在的——穿越多年的时空连接在一起,便构成了我创作的在场性,两个自我都是真实的自我,是现实和想象力共同的寄身之所。


09

袁 伟

谈到散文诗的“在场性”,我首先想到的是白居易的“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在我看来,写作与“时”、“事”的契合与否,恰恰就是对于“在场性”的一种实践与检验。

时,它强调促成一首诗诞生的“写作冲动”或“表达欲望”,也就是内核,不能随着时间的长短变化而改变。作为特定时间内的产物(像时令水果或蔬菜一样),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用最合适的烹调方式,最大程度地保持住它的鲜味。

而事,则是一首诗的骨血,是可以让人具体感知的一种事实存在。这也就要求书写要言之有物,不能让语言凌空蹈虚,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也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共鸣。


10

徐小冰

当我们提出这个论题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潜在地达成了一个共识,即文学创作不是消遣或想象,无论它在何种层面上高蹈,都必然以某种“在场性”介入了现实。它既在文化层面让陌生的我们彼此连接,在语言层面又是语言对其自身的反思——归根结底,在场是我们对自己永恒进行的再认识。

文本对当下在文化层面上的在场性介入,不是现实主义般的严谨叙述,而是一块棱镜,所有历史线索,所有思绪,所有想象都在此交汇,彼此交叠如孕育生命,写作的历程将作家带往未知的所在。


11

黄鹤权

散文诗在场写作,我觉得有三点尤为重要。一个是真,一个是静,三是创造力。

真,即是感受,是在场感,是亲和、实在、触情撼心的人间烟火气。人内在的能力,是可以感受漫长时间尺度之外的一首诗,一幅画,一件雕刻又 或许是一个器物,一块城砖的。作者笔下所写的,当是读者所见,要尽可能让读者就像亲临其境,如在现场。

创造力,具备创造力的事情都是一门艺术。而这门艺术的美学创造途径,一表现在节制,二表现在手法。

写作的人要静心下沉,学会与孤独和耐心相处,只有如此才能心思清明,下笔成章。


12

韦 苇

诗歌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存在——诗歌是对客观世界的反应和表达,事物引发的想象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主观存在。

我们身外的世界,万物是一种自然的客观存在,这些客观存在的事物变成了意象,产生了深邃的内涵,代表着诗人的审美向度和情感信息 。

一首好的诗歌,都是在“时间”和“空间”这两个维度之下展开,通过诗人的视角感受和心灵感应,揭示诗的存在。

在我们设定场景之后,这就需要我们与诗歌更好地融合在一起。让万物代替我们去表达精神探求,是一个诗人必备的能力。


13

冷若梅

任何形式的写作都需要“在场性”介入,散文诗尤甚。介入当下,这就要求我们创造散文诗时不是做空洞的“华丽辞藻的组合”,而是要将生活的困惑、痛感、甚至是欣喜融合进小小的篇章中。散文诗人要关注现实,关注人生,关注世界,关注自然与时空的纹理。要让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在场”,摈弃无病呻吟,从而使散文诗有了生命最真实的质感。也有了此时的“一个浪头”拍击彼时“另一个浪头”的回响,最后汇入文学的汪洋。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个汪洋里一朵小小的浪花,一朵微弱却是“在场”的浪花。


14

粟辉龙

“在场性”高于“在场感”,是散文诗创作的一种共性,能给读者温暖与揪心的惊喜。如果迫不及待的抒情,或把情感作为唯一的宣泄语调,就会出现虚无缥缈,矫揉造作之作;我们可以抒情,但需要克制,在现实生活真实的立场上,去发现事物相关的特殊性,善于从时间与空间等多维向度提炼“在场性”的质感,用冷静之心去理性抒情。

散文诗“在场性”的创新,并非要打破我们常规的表达方式,努力重构一种新颖的、独特的话语能力。世间万物给我们呈现的就这么多,哪怕我们用普通的字词、常见的意象,在写作的字里行间不落俗套,通过结构创新,让人眼前一亮的新意,引起共鸣。


15

西 伯

我理解的“在场性”,不仅仅局限于现实世界,而是个人思想能够延伸到的一切时空。思想延伸的虚拟时空与现实生活,构成了我们的生活以及人生,这是我所认知的在场。作为散文诗作者,如何运用特定的文字去描述你所体验到的生活,观察到的世界以及思想漫游的无尽时空,从自身写作经验来谈,我认为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最初便是记录个人的生存体验,发现自身存在的价值;其二是在漫长的生活中,逐渐形成对整个世界看法,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世界观,享受世界之美,感受人性之光;其三便是我们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站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角度,正确看待世间万物发展,形成属于自己的生活哲学。


16

白 鸽

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说过“文学始于地理”。罗伯特还有一句名言:“作者不流泪,读者也不会流泪”。我觉得,罗伯特的这两句名言也恰好印证了我的文学创作历程。

散文诗是标配,是其魂魄。也正是这种轻灵小巧的文体,让我在沉重如山的生活环境中能够自由飞翔。它让我在时时陷入已往历史的深重磨难难以自拔时,能够抽身而出,保持瞬间的创作清醒并及时付诸于写作实践,并且对一些本该刻意抹去的东西,因为散文诗的“宽容”,又像苦难之花一样展现出来。


17

米 心

很早就出社会打拼,与同龄人不同,我一直处于流浪的状态,一直在社会中磕磕碰碰。我一边做着底层的工作,一边借文学来解压。散文诗,自然而然地走进了我的内心,成为了我修补灵魂的方法。

我开始尝试在诗中得到安慰,在诗中修复残破的童年与青春期。

少女”在我的散文诗或者任何一种体裁中随处可见,“少女”是我的童年影像,这个影像一直伴随着我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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